黃子華棟篤笑 妙論賺錢與花錢

2009年8月26日 | 經濟日報

《黃子華棟篤笑嘩眾取寵》前晚在灣仔伊利沙伯體育館首演,熟悉其過往棟篤笑的觀眾,今回必定會心微笑,因是次處處暗藏其過往演出的記號,並對相關題目作進一步反思,內容之豐富,非一晚時間能完全嘴嚼消化。

繼去年《越大鑊越快樂》後,這回《嘩眾取寵》再次開四面台演出,且在演出中穿插唱歌環節、邀請觀眾上台,演出模式與《越》接近,連間場音樂也用回同一首歌。

《嘩》亦接近《越》的主題,《越》講人類不停追求生活素質的改善,令慾望擴張,並不斷消費,最後都是搵自己笨。而人類對自己的終極大整蠱就是互聯網,結果出現德國有人在網上徵求人肉,竟有人自願應徵被吃此等荒謬之事。消費與科技將人吞噬,今次再另作探討。

見棺材照樣再中招
事實子華這次在字裏行間,暗伏下其過往20年來所做的10次棟篤笑元素,有的內容更是將過往題目再擴展。今次呼應得最多的舊作,除《越》外,還有1999年的《拾下拾下》,這兩個亦正是他最出色的演出。不過,有的只是過往演出內容的片言隻語,只有粉絲才能心領神會。而每次子華棟篤笑,觀眾都會常叫他「除褲」及「回水」,故今回甫開場,他就唱一首以此為題的歌:「除完褲你又會叫回水/呢個世界冇回水/Michael Jackson 50歲問邊個回水/個show好睇叫回水。」既達到暖場又點出人世荒謬。

唱完「回水歌」,子華即入題講全世界人都中招、但冇得回水的金融海嘯。他在《拾》以97金融風暴提及股票,講當時大家如中降頭的「Number降」,大家一聽Number便買。這回進一步引伸,指由金融風暴、科網股爆破、03年沙士再到金融海嘯,即是大家十年內被人「抄了4次家」,但指我們連中4次招,都因此乃人性,「一般人都認為自己唔夠運,但金融泡沫卻令人覺得自己行運」。

諷刺的是,明明我們平時的生活非常保守,也不信自己有運行。「就算坐巴士有靚女坐身邊,也不敢同人傾計,驚人叫非禮。」但我們卻會相信銀行理財廣告,以為自己時來運轉,連銀行推出一種名為「梵高理財」的服務都相信。「由一個有精神病的人為你理財,有海嘯好合理。現在出了梵高白金卡,一卡在手,喪禮無憂。」故笑謂雖然我們唔見棺材唔流眼淚,但斷言下次大家就算見了棺材照樣再中招。

接着筆鋒一轉,講感情與投資皆不可盲目,但男人不是像孔明般娶著名醜女黃阿醜為妻,就是賈寶玉般選情緒極脆弱敏感的林黛玉,讓自己受罪。因此全港都是了「孔明」、「賈寶玉」,情侶婚後成怨偶,故「結錯婚慘過輸錢」。繼而搶先用了下月才舉行的林海峰《我願意》玩結婚內容,邀請女觀眾上台扮結婚,並借黑社會入會誓詞變結婚誓詞。但這種將同一誓詞換另一處境讀出的玩法,是較簡單的設計,以子華一貫高水平創作能力,這不免略嫌偷雞。

諗到就可以做的年代
上半場以子華與觀眾結婚作結,整體來說上段反應甚理想但未算熱烈。到了下半場情況略轉,因他在下段以較具娛樂話題入題,相對較容易掀起觀眾情緒,成了全晚演出高潮,且對整個演出題目作一總結。

上場講及投資搵錢,下半場則講「使錢真係爽」!他說自己很信廣告,因此買生髮水、激光矯視、購名錶,甚至因受廣告影響而購買衛生巾。「何謂風光大葬,即死都要使錢。」以上行為很荒謬,但現在卻是「婚前性行為會身敗名裂,搞婚外情可以致富」的奇怪年代。

子華指少年時因班長阻止,而令他看不到一張肉彈照,令他冒起殺死對方的衝動,但是現在中學生定不會為了一張肉彈照而緊張,因現在網上已可輕易下載大堆色情影片。「以前我們說青少年自我中心,現在他們是電影中心,青少年是活在影像世界。」

故他指不但情侶將親密行為拍下已屬平常事,更荒謬是早前竟有一班年輕人拍下自己犯罪的暴力情況,「以前犯事為自己做不在場證據,現在做在場證據。」進而奇怪為何現時流行寫blog、將生活照放上網。「寫畀自己睇是日記,畀人睇係傳記,你是否覺得自己係傳奇?為何覺得你早餐食碗餐蛋麵值得post上網?這是孫中山食過的嗎?」

他在《越》已講大家在互聯網最能「釋放自我」,如對人講出最惡毒的說話,這次他對此番論調有了多一分諒解,指現時任何人都可發表文章,甚至開台做台長,故去年香港有少女竟敢在網上對四川地震災民,公開作出幸災樂禍的言論,因「她活在一個諗到就可以做的年代」。不過,子華態度仍是樂觀,指任何年代總出現一些新問題,而新問題是不會消失,但只要抱幽默感,就世情看得開,為大家送上開揚的結局完場。

精采節錄
《嘩眾取寵》有很多精警對白,當中涉及熱門話題的最易引起觀眾反應,現節錄部分精華,但閣下如將入場觀看,為免影響雅興,敬請勿看以下內容:

(1)買股票

—— 當10年來輸了4次股票後,「由此覺得冇權為自己人生作抉擇,為自己揀都咁,咁我揀的政客一定係騙子,是為人民服務,攞人民着數。輸少當贏?現在係輸剩少少當贏。」

—— 子華說他對財金專家好不滿,「我叫你畀個number我,你話唔畀,叫我做功課。我睇你咪就係做緊功課囉!……我份人平時已經好保守,殺人放火打家劫舍已冇做啦。」

(2)論婚姻

——「未結婚冇人理係淒涼,結咗婚冇人理叫自由。」

——「好多專家話夫婦相處之道係『忍』,忍下忍下就一世。所以我老友同我講:『結婚之後好充實,一放工就忍佢(老婆),放假仲充實,忍埋佢啲屋企人。』」

(3)談藝人不雅照

——「竟然有人認為有性行為嘅就唔可以天真,呢個係好天真嘅諗法,咁有冇人唔相信自己媽媽係天真?在座邊位的媽媽係冇試過性行為?……咩先叫真正天真?就係竟相信藝人的形象,就真係藝人真人本身係咁,呢個諗法就真係天真。」

——「你偷睇人啲嘢,唔同人講對唔住,都起碼講聲多謝。」

(4)辦公時間上色情網

——「前幾年旺角有個商場,100蚊10隻(小電影)……早前環保署有個人每日用一半時間上鹹網,佢月薪12萬,即是6萬蚊應該睇到6,000套(小電影),但佢又睇唔到6,000套,呢啲咪辦事不力囉!不斷有人叫佢解釋,解釋咩?難道佢解釋說:『我好燥。』……後來環保署出多個辦公時間睇鹹網,原來環保真係一件好燥嘅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