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子華《咁愛咁做》談愛恨 做情聖

2011年7月1日 | 經濟日報

黃子華一共17場的舞台劇《咁愛咁做》,日前首演。他在劇中飾演充滿才華的編劇兼知識分子,可說完全配合其現實的身份;角色口衰衰窒人唔使本,與他在影視作品的形象類似。

該劇講從一個人的愛情態度,可反映其對其他事的取態,劇中對白幽默,不乏笑位與睿智。

子華之前演出舞台劇是2008年《男磨坊》,3年後再踏台板,找回《男》劇的導演李國威及演員陳淑儀再合作。《男》劇在子華演出前,早就被本地不同劇團改編公演,今回的《咁愛咁做》則改編自英國80年代初的舞台劇《The Real Thing》,之前香港從未改編為中文版演出,這次屬第一次,所以內容對大多數觀眾來說都很有新鮮感。

四角關係混戰
就演出規模而言,《男》只得一個場景,由3個演員演出;相對起來,《咁愛咁做》場景有3個,參與演員較多。內容方面,《男》藉藝術何價延伸到友情何價,今次的《咁愛咁做》主題不同,故事講子華飾演的編劇家小明,與話劇演員Nicole(龔小玲飾)是對夫婦,並育有女兒珊珊(黃呈欣飾),但他卻與有夫之婦、同為演員的Nadia(韋羅莎飾)搭上,暗中鬼混。

陳淑儀正是演被戴綠帽的Nadia丈夫Max,他也是話劇演員,《咁愛咁做》一開幕就是一場戲中戲,講Max與Nicole在舞台劇合演夫婦,Max發現聲稱到瑞士旅行的Nicole其實是去幽會,男方對女方提出質問,此正點出該劇主題圍繞着愛情傷痛,以及面對創傷時的態度。小明與Nadia二人東窗事發,Max一時間不懂如何是好,失控地力挽婚姻,但終告失敗,結果小明與Nadia成為夫婦。

女角色較瀟脫
劇中的女性對愛情都較男人瀟脫,Nicole沒有怨過小明搭上Nadia,仍能夠與小明當朋友。連小明與Nicole的女兒珊珊也是情場烈女,不忌諱與父親講自己的性生活,更認為「愛情不是私家地,否則是地產霸權」,她與男友北上發展,令小明十分擔憂,反之媽媽對女兒的管教抱開放態度。

「做人的取態」是此劇重點,小明與Nadia結婚後,二人一起生活,兩年來風平浪靜,殊料殺出年輕人阿風(朱柏康飾),他對Nadia展開熱烈追求,Nadia也情不自禁與阿風搭上。當中一幕講Nadia從廣州排劇回港,小明知道妻子不忠,並靜待對方回家,這正呼應第一幕的戲中戲。小明與Max面對相同問題,在處理上則大相逕庭。面對愛情的刺痛時,以甚麼的態度去面對及克服問題,正是此劇重點。

最衰的也要愛
Nadia出外「偷食」,小明的取態是冷靜與忍耐,與Max恰成對比,雖然小明有當面怪責Nadia,但卻以對方開心為前題,也不自怨自艾,他這個態度最後便取回伊人芳心。小明此角色說話一直尖酸刻薄好鬼mean,甫出場時就是背妻另搭有夫之婦,觀眾以為他是花弗之人,實際他是用情最深的情聖,對愛情甚至是好天真好傻。

原來前妻Nicole當年尚與小明一起時,外面有多個情夫,只是她清楚地分開何謂情人和丈夫。而新妻子Nadia最愛也是小明,視對方為終生伴侶,絕沒想過要在小明與阿風之間二擇其一。她對阿風只當玩,反勸小明接受現實。

此劇便藉小明之口,講愛情要犧牲自我,愛一個人若只愛對方最靚嘅嘢並非真愛,真正的愛情是連對方最衰嘅嘢都愛埋。該劇完場時播出林子祥的《一個人》作結,歌詞「留住你看似未能/不見一天心中都苦困/人群內有美女如雲/總不稱心」,《咁愛咁做》內容又涉偷情又講性,但實際上,骨子裏對愛情的態度是很純真的。

加入本地政治生態
《咁愛咁做》經改編後,加入不少本地化元素,比如內容有北上廣州;小明愛聽尹光、張國榮、許冠英等。有趣的是此劇從愛情講到社會,當中有個憤怒青年白家傑(白只飾),以激進手法反地產商收地,因火燒和平紀念碑及踢警察而被收監,由打扮到行為都頗「社民連feel」。

Nadia促政府釋放此青年,想用白家傑寫的劇本拍劇引起社會關注,可是白家傑的劇本根本不堪入目,於是想請小明幫手。此劇藉小明之口講,白家傑的劇本來去陳腔濫調,都是控訴官商勾結、地產霸權,但又冇實際理據支持,乏善可陳,且白家傑根本就是思想不成熟又自大,浪漫地自以為是公民抗命的政治犯。

當中一幕講小明與Nicole討論是否要幫白家傑,小明諷刺地問:「編輯改稿就係自我審查?打斷人發言就係言論自由?」當中並有頗多小明對社運的意見,屬棟篤笑內容,如「公眾面前的表態,往往暗藏住個人背後的變態」,不知當中對政治的看法,哪部分是原劇本所有,哪部分是子華的創作?

總監的話
男主角子華兼為是次演出的藝術總監,他在場刊寫的「藝術總監的話」就一貫其幽默,當中講一個平時溫文有禮的男人,因女友提出分手,他到女方家,二話不說就打開對方衣櫃「像救火般左右揮動他兩腳中的水龍頭,名副其實的淋漓盡致。」

子華指一般人都懂得把本身的變態妥當地收藏,除了在愛情方面,引申到「一切人生社會大事,都源於一些最切身細微的愛恨。不拘小節的人,其實肯定很多大節也不拘。這個戲,只是小小的一個愛情故事,但也可能,就是一切故事。」正點出整個劇的主旨。

鄧龍傑《大舞台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