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子華人稱「鬼才」 自認「生鬼」

2009.02.14 | 廣州日報
黃子華是香港棟篤笑的始祖。擁有哲學學士學位的他才華出眾,對表演事業有自己獨到的見解。

春節前,首次來穗開講棟篤笑的黃子華掀起了廣州前所未有的票房風暴,近1萬張門票在開演前一個月就已經售罄。2月27日至3月1日,他將再臨廣州中山紀念堂,加演3場《越大鑊越快樂》。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內就兩輪上演,這在廣州演出史上,恐怕也是前所未有的。日前,本報記者對黃子華進行了獨家專訪。

創作

忽然間創作出一個意想不到的東西時,就會有一種無中生有的沾沾自喜。

你是學哲學出身的,為什麼會走上搞笑這條路呢?

當時做這件事的時候不是想着要搞笑的,是因為覺得它很難做,如果做得到可以證明自己。
  
具體是怎樣開始創作第一部棟篤笑的?

就是對着一沓白紙,呆呆地望着它這樣開始的。那時候我在娛樂圈已經很久了,卻始終進不了娛樂圈,所以第一個Show(秀)叫《娛樂圈血淚史》。

作為一個創作型藝人,你被人稱為「鬼才」,你自己怎樣看待這個評價呢?

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「鬼才」,就算有也只是「生鬼」而已。在很多創作中,我對自己的評價其實不是特別高。

你怎樣令自己的棟篤笑保持高產而且十多年來經久不衰呢?

都是努力吧,我想。藝術家也好、創作人也好,基本上作品就能夠反映那個人,這是很公平的。我只是盡了力,表現出自己所思所想的一個個過程,沒什麼特別的。

你曾經說過,要人笑比要人哭還要難,你那麼多棟篤笑的作品,每一個都需要好多笑料,你是怎樣將它們收集起來或炮制出來的呢?你有沒有自己的獨門秘笈?

沒有什麼獨門秘笈。每一次我都是在摸索,每一次都好像是從頭來過,也就是說,沒有什麼方程式,每一次都是全新的挑戰。面對那些新的題材,每次都是從無從入手的感覺開始的,所以對我來說是很艱巨的(笑)。但是,我也很享受這個過程。

很有成就感嗎?

不是。而是將這樣、那樣的東西弄在一起,忽然間創作出一個意想不到的東西時,就會有一種無中生有的沾沾自喜。成就通常都是人家去判斷的,但對我來講,自己心目中有把秤,我知道哪些才是特別值得沾沾自喜的東西。

【黃子華的另一面 參加過編劇訓練班】

黃子華在加拿大阿爾伯塔大學取得哲學學士。當年,黃子華一心希望成為演員,但當年無線電視的藝員訓練班突然取消,只有編劇訓練班,黃子華希望能借編劇於電視城工作,再轉為演員。後來他發覺編劇是很難轉型為演員後,輾轉加入了香港話劇團、電台DJ等等。據黃子華本人形容,這段時間為其人生的谷底。

1990年,他決定將其自己於娛樂圈中的經歷,改為棟篤笑演出,從此不再於娛樂圈工作。不過,世事如棋,黃子華的棟篤笑大受歡迎,深入民心,最後他放棄離開娛樂圈的念頭。

【曾獲金像獎提名 卻輸給羅家英】

黃子華出演的《二月三十》雖得到香港金像獎最佳男配角提名,但輸給了《女人四十》的羅家英。真正讓他紅起來的,是為他量身定做的電視劇《男親女愛》。該劇創下了當時的收視神話。之後,他主演的《棟篤神探》收視率甚至超過《金枝欲孽》,成為電視劇收視保證。同時,黃子華也是香港哈痞樂隊成員(主音)。

子華金句創作棟篤笑,就是對着一沓白紙,呆呆地望着它開始的。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「鬼才」,就算有也只是「生鬼」而已。眾人皆醉我獨醒。但我是「醒」了之後卻不太會去處理,就只有一個「醒」字。就算做一出悲劇,我也會帶有一點幽默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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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題

棟篤笑是不成功就成仁的。因為這個代價這麼重,所以一定是值得講的東西才拿來講。

廣州第一輪《越大鑊越快樂》演完後,有人說你在棟篤笑裏面表現得沉重的東西很多,你怎麼看?

我在最初的時候看過一本教人做棟篤笑的書,我很記得那個作者說因為做這件事情太冒險了,如果不是有一些事情值得你去講的話,那就不值得走上台去冒這個險。因為如果你失敗了的話,就會死得很慘。這不同於唱歌或者做一部話劇,還有音樂之類的東西可以幫你的忙,棟篤笑是不成功就成仁的,就因為這個代價這麼重,所以一定是有些東西值得講才拿來講。我不會講得「沉重」,只是要講出「重量感」。對我來說,有「重量感」的東西才值得我去這樣做。

你的Show裏面選擇說的那些有「重量感」的事情,會不會都和你學哲學、關心時政有關?

我選擇題材的標準其實是,對那個事情我是有所觸動的,它會讓我有情緒上的反應或者有知性上的滿足。很多時候我都不會分析得那麼詳盡,可能有一件事情對我來說有重量,但是對於很多人來說他們都不明白你是說來幹嗎的,當然第一個大前提就是要好笑。說來說去,最難的還是這一點——能夠真正做到好笑是很困難的,而能夠做得到的人也不多。

也許正因為你只挑選那些真正觸動你的東西來講,所以得到了共鳴?

這是我必須要有的信念。我做的第一個棟篤笑《娛樂圈血淚史》,有很多人說:「哦,你不過就是講你自己在娛樂圈的奮鬥史而已嘛。」但其實我當時的想法是,我作為一個年輕人,在這個圈裏面這樣奮鬥過,我相信每一個年輕人,在各自的圈裏面奮鬥,其實也都有類似的經驗。包括我現在做的Show,我說我有觸動,也是因為我相信這種觸動是有人會認同的。如果純粹是很個人的東西,我是不會拿來講的。

所以你反復強調你說的都是放諸四海而皆準的道理,對嗎?

對,我的理想就是說一些具有普遍性的東西。

計劃

我近期經歷的、觸動了我的事情將會在我下一個Show裏面出現。大概是2009年底吧。

你即將在2月27日到3月1日再回來廣州,加開三場《越大鑊越快樂》棟篤笑。這一次會不會加入一些你最新的感觸?

我近期經歷的、觸動了我的事情將會在我的下一個Show裏面出現。

具體什麼時間?

我想會在2009年底吧。

這個新的棟篤笑籌備得怎樣了?

我一開始創作,就是24小時的,任何時間都將在尋找、感覺這件事,我現在就是在這樣的狀態裏面。

很好奇你的創作習慣,是會一邊收集題材一邊寫稿,還是先用一段較長的時間收集題材,再用較短的時間寫稿呢?

兩種情況都有。有一部分Show我是在準備好大部分內容後才去訂場的,有一些是訂了場之後我才開始去準備的。但其實我一直都在摸索着題材,基本上永遠都在這樣的狀態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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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電影方面有新的計劃嗎?

具體的計劃真的還沒有。其實,現在做電影需要付出很多,我去年花了半年的時間來籌備一部電影,但最後還是做不成。做電影也是很冒險的。

你做過編劇,也曾經當過導演,基本上都是走搞笑路線,你有想過以後在電影方面嘗試一下不同的路線嗎?

我有這樣想過,但真的到了創作時,我也不會逼得自己太緊。我覺得,多一些幽默感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適合的,就算做一出悲劇,我覺得也應該帶有一點幽默感。

舞台下

私底下我是能夠少說一句就少說一句的人。大家會覺得我很沉悶。

你個人對理財的觀念是什麼?是你自己打理還是交給別人呢?

這方面我基本上是亂來的,不然的話我想我現在應該已經可以退休了。

你不會像你棟篤笑裏面說的那樣找理財顧問咨詢嗎?

應該說,我從來沒有很認真地處理這方面的事情。在財務這方面我很希望我能夠蒙混過關地過一生,因為如果要我很認真地對待它我才能繼續生活的話,我會覺得是一件很煩惱的事情。

你一直都很注重保護自己的隱私,那你有沒有想過要和你的粉絲分享你私底下的生活呢?

和朋友就應該可以吧。但其實大家在看Show的時候,反而會看到一些我的隱私。我想,就等於一些寫作的人,他們都會將一些他們的思考留在自己的作品裏面。

在舞台上、銀幕裏,你的演出通常都比較誇張,私底下的你會是怎樣的呢?會整天逗人開心嗎?

其實沒有的(笑),私底下我比較傾向冷靜一點,所以私底下幾乎沒有什麼人喜歡和我相處。

不會吧?

是啊,那些人都會覺得我很沉悶。其實,私底下我是能夠少說一句就少說一句的人。

冷靜到「眾人皆醉我獨醒」那種嗎?

我想是屬於「醒」的那部分,但我是「醒」了之後卻不太會去處理,就只有一個「醒」字(笑)。我覺得有很多厲害的人,能夠「醒」並且看得很通透,我也很希望自己能夠這樣子。我想每一個創作人也好、藝術家也好,都需要某個程度的清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