獨腳棟篤笑是完全自我的過程 黃子華十年後再次一個人

1999.06.26 | 明報
相約黃子華在文化中心做訪問,因為十年前,他是在此小劇場上演處女作《娛樂圈血肉史》。十年前,只演兩場,每場坐滿也只有六百多人;十年後,演出有十一場,每場坐滿便會共有三萬多人。

十年前,酬勞只有五萬元;十年後,酬勞會有二十五萬元;十年前,只有一個人;十年後,卻還是一個人……

一支公在台上

《娛樂圈血淚史》一個人,《棟篤笑雙打》兩個人,《鬚根Show》三個人,今次的《拾下拾下拾年棟篤笑》再次一個人。「其實,我覺得棟篤笑是個人Show,兩個人﹑三個人是Exception。」之前,之所以會多過一個人,完全是因為想有變化。「我覺得就像一個人在孤島,你會想返回鬧市;但當在鬧市太久,你就會想回到孤島。」所以,自去年《鬚根Show》三個人後,今次子華又再度「一支公」在台上。

「一個人棟篤笑是一個完全自我的過程。在創作時,我可以說一些我感興趣的事情,而且是完全自我的感受。相反在集體創作時,畢竟每個人的意見﹑品味﹑格調和感受都不同,你就要與其他人妥協。」

七度棟篤笑

子華說過,第一次做是刺激,但第十次做便會變成工作;今次第七度棟篤笑是刺激?還是工作?「自第二次起,那已經是工作。不過,就棟篤笑本身而言,因為你永遠不知台下觀眾的反應,所以儘管是第七次,它還是一個刺激的工作。」

那麼第七度棟篤笑,可有什麼新意?「這是一個錯誤的看法。棟篤笑就是棟篤笑,它本身是一種表現形式,根本沒有什麼新意不新意。就好像一個畫家繪畫,你要求他畫出來的東西會發聲或有音樂。」棟篤笑變的只是內容。

黃子華自農曆新年後,便辭去了電台的工作,專心一致去創作今次的演出。怎樣創作?「正如霑叔所講,創作就是坐著什麼都不做,只有想。」他強調,創作並不是有趣的。「創作的過程絕不精采,你要很集中,很有Discipine。」只是創作出來的東西才是有趣的。

三十八歲人生

黃子華還未拍到自己想要拍的戲,還未創作出自己滿意的作品。以前,他很熱衷於拍戲;多拍戲為了等待一部好戲。以為創作就要透過演戲,但現在變了,「我只會做我自己想做的事。可能我會做導演,只要我想。」

不過,肯定的是黃子華是會繼續維持創作。目前,除了正在籌備棟篤笑外,他還在做一些音樂上的工作。

「我有感情生活。」黃子華笑著說正在蜜運中。「原來我是這樣『符碌』的。有些事,我以為自己不會做;但原來我是會做的。」

二千年沒打算

「拾下拾下」的經驗教黃子華不再打算,目前的計畫只是去到二千年。「人生的Up and Downs教曉我要隨遇而安。」幾年前,我想二千年將會是步入一個光明世紀。但經過九七年﹑九八年﹑九九年,便覺得實際並非如此,「我想我們還是要Down to Earth,不要再Fantasize將來。」

最後,記者問黃子華一聽到數字會想起什麼?「錢。一百萬,就像賭場上的Jackpot。數字就是錢!」一百萬是很多錢?「一百萬不是大數目,我搵過一百萬;但亦失去了一百萬。只是你叫我想出一個數字時,我腦海立即浮現的是錢。」

拾下拾下預告篇

黃子華覺得大部分的香港人,包括他自己在內,「就是如斯拾下拾下般過活。」

「曾幾何時,我以為自己好Smart,但實際上只不過是了了;但又試過以為自己會死梗,但結果又死不了!」所以,黃子華會在《拾下拾下拾年》中說出自己的經驗和得失。

另外,他打算會再說一些娛樂圈的事。「這是我對自己第一次棟篤笑的回應。轉眼已十年了,娛樂圈變化了不少。」是娛樂圈在變?還是你自己心境上的轉變?「我想是兩者都在變。」

不過,黃子華今次不打算再談政治,說粗口,不再挖苦政治人物,也不會說一些太熱門的話題。「太簡單了;我知道,當我一說粗口﹑政治,台下觀眾最容易笑,但我不想。」

按:《拾下拾下拾年》將於八月十日至二十日於文化中心上演。

後記:非政治化

黃子華特意要求記者,寫出今年演出他不再會談政治。「我不希望觀眾有所期待,會失望而回,我情願他們不入場。我跟鄭大班說我不再談政治時,他回答道:不談政治就沒有觀眾。我寧可沒有觀眾。」

一個沒有政治的黃子華棟篤笑表演,又是哪模樣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