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天捱肚餓 偷吃涮羊肉 黃子華爭著認醜

2001年11月10日 | 明報周刊 | #1722
九月,黃子華出發到大陸長春拍攝團內電視劇《溥儀》,一去便個半月,假如不是他要回港宣傳與梅艷芳的片《男歌女唱》(前名:《K歌之王》),他也不會匆匆回港數天。這天,在咖啡室等候子華,望向遠處,記者卻看到一個身形瘦削的男子揮手,他笑意盈盈的向這邊走過來,記者心內起了一陣疑惑,他再走近些,「嘩!原來他是黃子華!」

他瘦了許多呀!甫坐下,他即從旁邊的鏡子中打量自己,再撥弄著他剪短了的頭髮,脫掉了黑色粗框眼鏡,這個新形象幾乎讓人認不出他就是黃子華,他得意洋洋地說:「無人認得我……(再望著鏡子)幾自豪呀!」他笑著說:「因為這次回來,大陸全部都要停廠,我想,明年三月前,我都不會回香港啦!」

今次請假回港,看得出他很重視這套電影,「梗係啦!套戲的故事是我諗出來㗎嘛!」但說到他親自執導的《一蚊雞保鑣》,他說:「未決定幾時上映呀!拍完後,簡直可以用『精盡人亡』去形容,哈哈!成個人散晒,再做導演的鬥心也耗盡了,今次夠皮啦!」

不是子華的子華

雖然他口口聲聲說辛苦,但記者問他會否執導,他又話會喎!犯賤!他哈哈笑道:「創作人每次創作都會覺得辛苦,但經過一輪休息後,又會再身痕,我都係咁㗎!現在我做緊另一個創作《溥儀》,雖然劇本齊全,但要將溥儀做到有血有肉,都是個好大的創作嚟㗎!他覺得這套劇可以讓觀眾看到一個不是黃子華黃子華,「在大陸拍了四十五日,我已拍了溥儀一生中最壓抑的那個階段,我喊了不止十次,香港觀眾冇乜見過我喊,成日見到我笑,今次,他們可能會覺得很怪!

「對我來說,這是個很好的經驗,我成日同導演講,《溥儀》最好不在香港播……我在香港是搞笑㗎嘛,搞笑搞到咁上下,咪返大陸做番些正經的戲,做到悶,又返嚟搞吓笑囉!

「現在拍了個半月,實在太辛苦啦!因為我的戲份都很重,幾乎場場都有份,其他人可以休息,但我就不可以,而且,他們用拍電影的形式去拍劇,什麼都很講究,總之……乜都要靚,似拍電影多過拍電視。」

東北口音的粗話

辛苦不只是佔戲重,還因為他對東北的環境不習慣,但他雀躍地說:「全部工作人員都是北方人,他們講啲捲晒脷嘅普通話,聽下聽下,點解他們似講英文多過中文,個個英文人咁樣,得我一個人,有時,都覺得幾孤單!」

但日子久了,大家的相處就像他口中的「歌兒們」一樣,他笑說:「我現在最純熟的,就是講東北口音的粗話,鬧人『鴉平』,你知唔知係乜?」唔知呀!他得意地笑:「即是死人頭囉!我鬧你『牛B』又知唔知係咩啊?」喂!呢個我知噃!因為看過張婉婷的《北京樂與路》嘛!他接著說:「是囉!『牛B』即是你好串!好燥呀!」子華卻沾沾自喜地說,但他卻是每天都說著那些「唔鹹唔淡」的普通話,「我講廣東話,大陸的演員全部唔明白,唯有迫住講囉!他們冇話聽唔明,但就一路係咁笑,哈哈!」

最辛苦的不是要他說普通話,反而是無啖好食,子華坦言他瘦了二十五磅,他手舞足蹈地指劃著:「哎!要Keep住現在的樣子,我是個好喜歡食的人,但一吃塊面就脹。在大陸拍戲,根本沒有任何享樂,每日五點起身,吃完早餐,唯一的享樂就是……要支持到十二點等食個Lunch,跟住,又要等到六、七點,先有得食晚飯,再繼續拍多三四個鐘先有得收工。但我現在連這種享受都沒有,食飯時,人人有一個飯盒,大啖大啖起勢咁食,我只可以食兩啖,然後,人家問:『你飽啦!』我就要點點頭,『唔!我飽啦!』」

把它視為代表作

眼前的子華,把一件多士,搣為一粒粒,然後逐粒逐粒放入口,他說:「這就是我的午餐啦!回來前,導演話我肥咗,現在又要節食減肥。

「開拍前,導演叫我記著要減肥,一個月後,我到了長春,他見到我,即刻話:『唔!你而家好正呀!成個溥儀咁!』嘩!我幾開心呀!個個見到我都話我似溥儀,你話幾有滿足感!」

然而現在的長春,氣溫只得零下五至十度,體內那股空蕩蕩的捱餓感覺,更讓人難受,他抵聲說:「不過,我偶爾都會食一個涮羊肉,耐唔耐一次,我覺得不會肥囉!」

子華說:「我從來沒想過拍《溥儀》是這麼辛苦,我鋪鋪都係膽粗粗咁去做㗎啦!我都係做做下先知原來咁大鑊咋!不過,我真係好鍾意這個角色,實在太豐富啦!由十六歲做到六十歲,生離死別,悲歡離合,他都經歷過,由皇帝去到坐監,再變成普通平民,臨尾還要給老婆『烚』,跪在老婆面前,求他不要離婚,呀!做一個皇帝,有這樣的下場,太精采啦!」

子華甚至懷疑他這一輩子都找不到這樣好的角色,還把《溥儀》視作他的代表作。然而,當年尊龍也演過電影版的溥儀,難道他不感到壓力嗎?「壓力大?我鍾意呀!我相信大家看過這套劇後,一可以看到一個與尊龍不同的溥儀。坦白講,很多年前,我已經想過人家為何不找我演溥儀呢?尊龍太靚仔啦!我覺得……溥儀是傾向醜樣的那類型,我就比較接近些,呢樣嘢,冇得否認喎!」旁邊的攝影師聽完他的說話,竟把閃光燈也掉到檯上,大家一玫欣賞他的坦白。

真是沒他辦法,竟然爭著認醜!豈料,子華認完醜,又爭住去認老,「我試過化老裝,他們覺得好好,!真是好似一個老人,但會唔會老得滯呀!」他起像起來。

缺席張達明婚宴

子華向來都是個喜歡創作的人,今次演《溥儀》,發揮的機會他許會相應減低,他聽罷,即笑了兩聲,「坦白說,我不喜歡諗嘢,只是劇本不好,我先迫住去諗咋!既然這個劇本已寫得咁深入,都冇乜好改動啦!除非,導演提議啦!否則,我都不去諗。」

逗留數天,他便要回長春趕戲,就連好朋大張達明早前的小登科之喜,他也沒有回來,問他人不到禮是否已送上,他說:「應該是他請我食飯才對,到時派紅雞旦先啦!有乜所謂,在心俚祝福就可以啦!」子華沒有到賀,自然容易惹來坊間揣測,究竟他們是否不和?談到好朋友,他變得正經起來:「不講我朋友啦!是朋友就不應該講,公開評論,他們未必喜歡。」

那達明與吳君如在十二月舉行的兩篤笑,他應該有留意到吧!「我知!我趕不到里來欣賞VCD,君如是第一個棟篤笑女演員?好似……嗰個係我噃!當年,做過一個人的棟篤笑,又做過雙打,我想:不如扮埋女人呀!那場棟篤笑叫《殺出廚房》,所以,我才是第一個棟篤笑的女演員呢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