獨腳講笑話的「棟篤笑」劇場

1991年3月21日 | 電影雙周刊 | #312

在香港,能夠接觸到的都是些傳統的劇場演出,實驗劇場則少之又少。相比之下,紐約的「邊緣百老匯」(Off Broadway),「邊緣百老匯邊緣」(Off Off Broadway)實驗性則大得多。電影方面也有吸納舞台的元素,如《同性三分親》(Torch Song Trilogy),《大鼻子情聖》(Cyrano de Bergerae)及早期的紐西蒙作品都是舞台原作。

自去年八月,繼「黃子華棟篤笑」之後,香港則多了一種舞台演出「棟篤笑」(Stand-up Comedy)。其實這種獨腳講笑話 show 在美國十分流行,美國影壇的公認演技派大哥大羅拔‧迪尼路很早期已演過一個以這門弄笑行業為題的電影 ── 《喜劇之王》(King of Comedy),如果角色本身不吸引,他施展不到「方法演技」,恐怕也不會有興趣演繹;甚至早兩年的《名嘴俏冤家》(Punchline)亦是講述這行業背後的辛酸。

追溯到以前某些實驗劇場的元素,與「棟篤笑」也有點相似。一九五零年代開始的「生活劇場」,發展到後期六零年代的時候着重由劇本走到生活,他們會用眞實的癮君子在舞台上演回他們自己,正如黃子華在去年八月的《娛樂圈血肉史》中,把自己過去眞實的生活經歷,再次演繹,站在舞台上,他在演回眞實生活中的他,一個既不得志,缺乏機會,卻又致力要成為一個眞正演員的懷才不遇。另外,這次的「棟篤笑」形式摒除了服裝,舞台設計,化粧,甚至燈光和音響等最基本的劇場元素,這與格魯托斯基(Jerey Grotowski)所創辦的「貧窮劇場」亦有相似。當然我亦有看過運用腹語,布娃娃,三節棍,甚至結他伴唱的「棟篤笑」。

「棟篤笑劇場」的表演自由度及其要求應變能力都很高,創作過程十分個人亦極度痛苦,笑聲的背後就是眼淚,更何況「笑料」是沒有準則的。「黃子華棟篤笑」之《娛樂圈血肉史》令許冠文、黃霑、俞琤等擅攪笑人物拍案叫絕,被文化界視為繼周星馳的「無厘頭文化」後,帶動「有厘頭文化」之人。現在黃子華正痛苦的周旋於《色、情、家庭》中;人與人之間的關係,愛情和性所帶來的痛苦、迷惘、婚姻、家庭和兒女的問題。沒有方法演技,只有全情投入的眞誠,義無反顧的勇氣,與觀衆同生共死的笑盡蒼生,這就是「棟篤笑」劇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