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子華留學生涯悟出人生目標

1999年10月7日 | 明報
中學時期的黃子華,渾噩地過日子;到加拿大讀書後,他卻猛然醒覺,懂得思想將來。就像一條毛蟲,一直卷在暖暖的蠶蛹裏,忽然有天破繭而出。

與許多人一樣,黃子華在中學時不乖也不壞,不好學也不懶惰,「我只是渾渾噩噩,終日與朋友『行行企企食飯幾味』,沒有求知欲,沒有目標,只懂隨着別人走。」他緩緩地道出他的中學生涯。

中學生涯空白一片

他很少參加課外活動,也沒有什麼嗜好。中學生涯平淡如水,他現在想起來也感到後悔。「唉!我只玩過一次歌唱比賽,其實當時應該參加多些活動,與人交流;中學的時光理應很空白,而我就讓空白的時光更空白。」

那段空白的時光也滲着點點的色彩:少年黃子華已很「多嘴」,經常在堂上與老師抬杠,某次,他的精警對語又惹得全班大笑,甚至老師自己都笑了出來,更警告他説:「黃子華,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呀!」豈知他反得意起來,「嘩!讚我聰明,我內心不知多高興,我還不變本加厲?」提起往事,他仍沾沾自喜。

轉校成人生分水嶺

可是,懷着小聰明赴會考科場,黃子華仍然落得「7個光頭」(7個D)的下場,奔奔走走,最終找到一間學校升讀中六,他回憶説:「當時前路茫茫,感到很徬徨,我由小學到中學都在聖約瑟唸書,忽然從一個很安全的地方跳到另一個不相識的世界。」「我第一天上學,坐在後面的同學已經叫我外出逛逛,沒有主見的我,第一天便跟人走堂了。」他説,當時他剛好有些朋友在加拿大,而他亦明白不能這樣下去,於是便毅然赴加拿大升讀大學。自此,黃子華脫皮換殼的階段便開始了。

選修哲學學習思考

「加拿大很靜,很冷,沒有太多娛樂,這種環境迫使我要面對自己。」他説。而且,自小已上教會的他,到了加拿大就更虔誠,上教會佔了他生活的大部分時間,於是,他開始重新思考這個信仰。「但我發現自己根本不懂得思考,我只懂得『遐想』。」他説。幸好當時他身旁有兩位朋友令他開竅,他説:「那時教會有許多概念和思維,而我的朋友卻懂得問一些很『破格』的問題。恰巧地,他們同時主修哲學。」於是,這個在大家心中很「破格」的黃子華,便由熱門的工商管理系跳到哲學去,義無反顧,亦從此領悟到:朋輩的影響很大,能認識有啟發性的同學實在難能可貴。

除此之外,黃子華也碰過不少背景有趣的人,「我有一個同學已經三十多歲,以前是打手;又有一個同學外表像教授多於學生,五十來歲,整天拿着本《康德》到處走。」而在香港,大家一塊兒升學,則較難擁有黃子華這种經歷。不願為生活而工作黃子華轉了哲學系,也開始面對自己的將來。

不願為生活而工作

黃子華轉了哲學系,也開始面對自己的將來。有一天,他與同學討論一個問題:「你想不想做一個倒垃圾的人?」答案好像很顯淺,黃子華卻想得很「禪」很「破格」。「事實上,大部分工作與倒垃圾沒有很大分別。」他認真地説,「倒垃圾的人喜歡倒垃圾嗎?他們只為生計,而大部分人做工,都只為『搵食』。」

「我不想『搵食』!」黃子華堅決地説。當釐清目標後,他便發掘自己的興趣與潛能,踏上演藝道路。但他後來發現,做戲也可以很「搵食」。可是,誰説倒垃圾不能敬業樂業?是否「搵食」,只在乎你選擇哪一種人生態度。

後記

黃子華說,他不喜歡回首從前,不喜歡懷舊;身邊來來去去只有一本相薄,相中人卻早已成人。他那少年的記憶,老早着相片遺留在冰天雪地的加拿大了。但今次的訪問,卻要他破例,將舊日的回憶帶回香港。